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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只要割一道伤疤,便可以离开殿下了 (第2/2页)

她迷迷糊糊的,不自觉便睡着了,连入梦也没察觉。

梦里是二月里如水雾般的细雨纷纷而来,郊外的杏花开了,满树如粉雪般堆砌,被风雨一吹混着雨水飞洒下来,朦朦胧胧如一片丹青晕开。

不知道为何,梦里的她竟然策着马穿过长街。

只是即便是梦里,枝枝也不大会骑马,十分生涩地握着缰绳,生怕自己跌下来。

但是马匹十分温顺听话,并不曾颠簸她。枝枝看见自己的红裙子被风飞扬起来,裙角金色的铃铛泠泠作响,浮起的黑发上裹着水珠,扫在面上,又凉又痒。

原处三个青年倚马驻立,似乎是在等她。

她看不清那三个郎君是什么面貌,只知道一个着红衣,一个着着玄衣,还有一个立在马下,青衣纶巾。只是在梦里,被三个人这么瞧着,她倒也并不觉得不自在。

枝枝伸手勒住缰绳,并不熟练地停了马。

然后在翻身要跳下来时,身后勒马而来的郎君先伸出手,扶住了枝枝,让她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学得还算不错。”那个玄衣的青年说了这么句,似乎对她很满意,“不过换一匹马,你现在大概就得缺只胳膊或者少了条腿了。”

那个红衣少年就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劲儿地嘲笑枝枝。

梦里的枝枝十分郁闷,却并不恼怒。

就是怎么也看不清这几个人长得什么样子,越是焦急,就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做梦。几乎是在这一刻,枝枝就像,这几个人里是不是就有自己的哥哥。

她连忙追上去,想要去看清几人的面貌。

可几人越走越远,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了,枝枝急得心头狂跳,忽然醒了过来。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刮得破掉的窗纸呼呼作响的声音。枝枝背上的冷汗被风一吹,冻得她打了个哆嗦,起身想要去把窗户关上。

就在这时候,碧桃匆匆推门进来。

她手里没有拿琵琶水,反而拿着一张泥金的信封,和一张封了火漆的信封,“姑娘,李三娘子托人送来的,说是姑娘要的东西。”

枝枝心头一跳,先拿了封了火漆的信封。

碧桃沉默片刻,放下另一张信封出去了。

打开来,里面果然是一张路引,国公府的嫡出娘子,办这点小事确实是轻而易举。但是上头有关枝枝的相貌,却添了一条,说是她面颊上有三寸余的伤疤。

这想必就是李三娘子想取的报酬了,枝枝怕疼,却并不怕失去美貌。

她小心翼翼地将路引藏起来,才打开那张请柬。请柬上写着,让她将相貌收拾为和路引一致的模样,于五日后子时,在围墙下有人接应于她。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把枝枝接出去,连夜出京去往金陵。

金陵这个地方,枝枝其实也很害怕,可如今别无选择了。

她烧掉了泥金信封和里面的信纸,只把路引放在了胸口的夹层里,起身走到了妆镜前。镜子里的人憔悴了很多,和初见宋诣时,懵懂中透着稚拙的妩媚不同了。

“只要割一道伤疤,便可以离开殿下了。”枝枝暗自给自己打气。

她握住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脸,手却有些发抖。

枝枝觉得自己真没出息,想到离开殿下,又想起那时候她想要一头撞死,觉得这辈子都要完了的时候,是殿下低下头来告诉天崩地裂的她。

“别死,孤带你出去。”

还吃她放了盐的梅子糕,没有生气。

就连那个丑得根本带不出去的荷包,殿下也收下了,还说,“这样丑的荷包,孤只要一个就够了。”

可殿下让自己陪在他身边做妾室,不过是因为答应了保护她,不过是……因为她和殿下搅合在了一起。说到底,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地去贪恋殿下。

她不该生出这样的妄念。

剪刀很冷,尖锐地落在面颊上,就让人有些发寒。枝枝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闭着眼,手紧紧握着剪刀往下一滑。

尖锐冰冷的刺痛扯破皮肤,鲜血一瞬间如蠕虫般滑过脸颊。

枝枝一下子丢开匕首,猝不及防看到镜子里的少女,唯一还算拿得出手的美丽面颊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疤,鲜血顺着脸流下几道痕迹。

她原本便病得苍白憔悴,满脸鲜血的样子反倒是像个可怜可怕的女鬼。

枝枝想起李覃书信里的一句话。

【你唯一能让殿下瞧上的,便是一张漂亮的脸,只要你愿意舍弃美貌,让殿下厌恶你,我便会如约帮你离开。】

这样丑,殿下一定会讨厌吧。

枝枝觉得心口又闷又疼,带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她体力不支往前一栽,推下来满桌的杂物。

哐当一声响,枝枝头上宋诣送的那支金簪落地,被她一口血溅上去。

碧桃骇得推开门闯进来,顾不得其他来扶枝枝,却瞧见她脸上一条长长的伤疤,满脸满手都是鲜血。她吓得立刻扶着枝枝靠在榻上,起身出去叫人,“快些去传信给殿下,侍卫若是不让你进去,便说枝枝姑娘脸伤了还咳血了,快去!”

枝枝的心情倒是平复了几分。

只是一闭上眼,就是在金陵的院子里,玄衣金冠的青年执笔坐在窗后的书案前,浓密的海棠树影盖在他身上,使得他如泼墨调金般深沉高贵。

那是枝枝忍不住偷觑,忍不住心动,忍不住向往的贵人。

碧桃走进来,取了温水给枝枝擦洗面颊上的血迹,等到处理得差不多了,才给她撒了一层薄薄的药粉。

枝枝不说话,碧桃也只好沉默着。

片刻后,一贯寂静的院子热闹起来,宋诣大步挑开帘子走进来,眉宇间是隐隐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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