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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049章:黄籽 (第2/2页)

叶念桥想点个头但没点出来。

“但他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叶念桥的瞳仁里装了一汪海,但他能照出叶柰柰的心脏,却透视不出她此时的心思。

“不一样就在于,你在我的身边,我会感觉到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因为作为姐姐,我要照顾好你,照顾好你了,我就会很安心。但是在他的身边……”叶柰柰低头思忖了片刻,直至终于确定了心意便抬起头来,“但是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觉着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明白的。”

叶念桥如当头棒喝!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要去哪里?”叶念桥拉住了将要离去的她,“这里是你的家啊!”

“是,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有他的地方才更像个家。”说罢,叶柰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念桥懵在了原地。

什么叫……有他的地方才更像是个家?

有他的地方才、才是?

那他叶念桥呢?

『那你的念桥呢,就不是你的家人了吗?』

轻轻的一句话如海浪一般翻腾了起来,浪花习习,打翻了他从小建起的那一方为自我而建起的天宇。就好像今天回到百草堂只是她的匆匆一站地,像个客人一样来了一趟,说了两句话,就回自己那最熟悉、最温暖的窝去了。

还记得她从念桥上把自己救下来时说过的话:“走吧,我们回家。”

那个时候他暗暗地窃喜着自己终于有家了,可这个家现在风雨飘摇,竟要被她亲手给毁了吗?

没了温度的地方,还算什么家?

没了她,又怎么能构成家呢?

他真的是……好难过啊!

……

于是叶柰柰走了。

可能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吧!

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也跟司命在现实里看到的那样,赵离、余年二人随之便来到了百草堂。鉴于对司命的承诺,无论其二人如何探口风或干脆放狠话逼迫他,他都没有提到过半句与之有关的言论,即使后来赵离已经很断定叶念桥就是契约人之一了,他的坚持也未曾变过。

对于这一点,司命还是很感激的。

赵离、余年二人就那么一直留在了百草堂附近,监视着他,但他却没怎么再留意他们了,更多的是花心思去想怎么才可以帮助叶柰柰达成所愿。事实上就在叶柰柰生气地走后他就后悔了,后悔没有答应帮她,因为就在当初吃下物哀的那一刻起,叶柰柰的“一眼”就足以使他朝生暮死,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她失落的表情呢?

物哀的谐音为吾爱,吾之所爱。

若所爱不快乐,那他就跟百物哀掉一样,也没了生机。

所以他一直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大概就想出了这么几个方案:

第一,他想去制造机会,也给昂书做一场换心手术,但前提是那个人也得是爱叶柰柰的。

但这种事情藏乎于心,又谁会言明于外?唯一明确的爱着叶柰柰的人只有他自己,可自己又不能给自己做手术啊!再者那个幻者司命此时不在,要想求助她不太现实,若是随便就取了一个人的心话,正如叶柰柰所讲,又不知会生出多少难以预料的事端。

万一是个傻子呢?

是个淫贼呢?

是个杀人凶手呢?

……

都不太好,所以这个方案想当然地被排除掉了。

第二,再去找那个毗公来帮忙?

可他一想到那人的法子都是些什么“批红判白”、“十三时节”之类的暗黑类巫术,就觉得不太靠谱。可就算是找别的能人异士吧,多少又会弄出些动静来,再加上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折腾,而他也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因此,这个方案也被摒弃了。

第三就是他制作一些诸如待岁之类的药方给昂书服下,好让他也对叶柰柰产生一些情愫,说白了就是□□一类,可以充盈□□,以增强爱欲和□□,但这终究不是些光彩的事。更何况这类的药材大多副作用比较多,伤人伤己,不忒可取。叶柰柰的医术强过自己,宁可以身犯险都不想拿昂书下手,可见这样做的话她会有多伤心啊!

就这样一连想了好几日,总也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

叶柰柰她应该也是为爱冲昏了头脑,所以才让他来想些办法,但一直这么地耗费时间也不行啊!故而一番急切之下打翻了那个被藏起来的筐篋,直到看到了撒出来的物哀时他才灵光一闪,终于有了主意:他将物哀研磨成了粉,加上了一些无毒性的植草,诸如什么蓬芭、卷心草之类,盖住了它本来的味道,装入瓶中,就这么托人给在昂家的叶柰柰带去了。

并且他又在瓶子里附上了纸条,说是幻术师司命给出的法子,只要是让人吃下去,就会爱上醒来见到的第一人。他这样的考虑是不想让叶柰柰她闻出物哀的存在,否则就等同于是把自己的心意也给暴露了。

他很懦弱,暂时还不想这样……

但他又很坚强,不想在死后成为她的心理负担……

因为没有人会那么有违天德,愿意接受一个亲情转变成爱情的过程,那是天所不允许的爱恋,也是他这辈子最开心又最不开心的事了,与叶柰柰的那种开心,绝然不同。

……

五月十二。

自从将钟慈的尸体下葬后昂书就一病不起,在床上躺着,无法出门。

叶柰柰见状,觉得这真是天赐良机,便按照瓶内的纸条所示将其掺入了黄籽浆之中,打算端给昂书,亲自喂他喝下。进门时一见他衣衫不整在床上靠着,裸着的胸膛如玉雕出样,隐隐约约的,也让她也不自觉脸红了起来。虽说心跳跟着加速了起来,但总比原来好多了,至少她已能稍稍控制些跳动的速度,不会再那么毫无理由地晕过去了就是。

于是给喝下这黄籽浆后,昂书晕了去。

屋里屋外,尽是静谧……

床上床下,尽是沉迷……

叶柰柰趁机抚上了他的额头,再到脸颊,到下巴,胸膛……脑海里甚至闪现出了和他同榻而眠的场景:她在想那一种感觉,就是你独属于我而我也独属于你的感觉,然后慢慢地,陷入了一系列的憧憬中。

但未久就又被“第三者”的加入给破坏了——

一想到钟慈独得到过他的宠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终是又疼了起来,似乎她这个新主人还没能对这颗心脏驾驭成熟?但她始终也想不明白,明明心脏已经属于她了,那她到底是在吃钟慈的醋还是在吃自己的醋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品叔敲了敲门,她便赶紧将他放到了床上,来到了门外。

品叔正抱着很多的东西,说是少主叫他拿来的夫人生前的遗留物,其中最多的当然就是那些家里四处挂着的各种肖像画了。

叶柰柰装作一脸无辜,道:“如果这些东西继续留下的话,昂公子看了,应该会触景生情的吧?”

品叔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那就都处理掉?”

叶柰柰什么话也没说。

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这样!就是要将这满园旧人的轻红色尽数扫去,还给夏日里一抹新生的绿!如果昂家到处都是她身上的这抹绿綦色,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这才是这节日里该有的颜色,而不是那惹人厌的“红”!

就这样,她成了一个自私的自己。

然后一直守候在昂书的门外,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是哪个人会在她之前走来成了他醒来后再见到的第一人,那这番努力和计谋就都白费了。

如此一直到了两日后的拂晓,屋里终于吱吱呀呀地传来了些动静,她惊喜地跑了进去,本以为处见到自己的昂书会真的如叶念桥所说的爱上自己,但她缓缓朝着内室走去后才发现床后的拐角处竟然还有一面不曾见过的金銮花屏风?

昂书长身而立,在那面屏风的后面。

她胆战心惊地越过了屏风,直至到他的跟前才看见他正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前方的一面墙,更准确的说,是在欣赏那墙上用刀刻出来的一副真人大小的钟慈画像!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最接近本人真容的那一幅?

她顿时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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