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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作戏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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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该当心了。本君,很记仇。”

翠竹成萌的山脚石阶前,徐蛮朝成熟了眉眼身量的男人望去,心间却激不起怨愤。

原因其一,是刚出了另人不适的问心阶,她整个身心都很轻快。

其二,这一世他们还没走到最不可挽回,她势必会拧歪那条死路的。

其三,是她捅了他一刀在前,他还她一刀也是应该。

所以,她实在没什么可气的。

至于说什么公正的擂台比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元婴大佬跨级别的来虐个小菜鸡,还算是什么狗屁的公正。

说出去都会让人笑到打颤。

而徐蛮也真因此展开了一轮想象,差点憋不住的漏了笑。

好在她立刻错开那双寒笑的眼,仰头看向他身顶而上的烟波浩渺灵山来。

它巍峨得似有拔地通天之势,擎日揽月之姿。那葳蕤蓊郁间环饶的灵蕴,真真是让人闻之通透。

而再往上去,是片无边的蔚蓝。万里无云,骄阳烈烈。

在此等辽阔之下,人的心境真的很难生起狭隘。

虽是心不能,但徐蛮的嘴巴仍打算去干点坏事。

就在刚才望着这座庞然灵山时,她又给自己定下了小目标。

她要做此山中一个努力的修仙众,谁也别想来打扰。

所以,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眼前这出吧。

只是她刚欲开声,前方山阶上又凭空跌出来一对男女,正好阻在了她与凌渊之间。

这两人应当也是至问心阶内破境而出的,趴地的姿势都有些很狼狈。

修仙者不能看表面的年岁,但有些也是真的很年轻。

二十岁上下的男子优先爬起身,眼中噙着抹满意的望向两名执事弟子,微抬了下颌等待。

徐蛮记不全外门那群种地的穷光蛋,但观这男子身上看似不菲的衣着,比较像是哪个修仙世家出来的贵公子。

眸子里压不住的喜悦,或是在这问心阶的试炼里斩获了什么机缘。

反观那女子,情况就差得太多。

穿着身极为朴素的灰布麻衣,年约二十五六岁,眉眼间尽是早已麻木了辛累的黯然。

而且观她望了一瞬那华服公子的艳羡眼神,说不得也和她一样。受了场大罪之余,还落得了个两手空空罢。

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富的只会越来越富,而穷的只会越来越穷。

“怎么,两位执事不做记录吗?”

徐蛮被这声惊得敛了心间酸意,也将撇着的嘴角收回,装作茫然纯良的朝上拱了拱手:“……君上,弟子并不知道与您是在何时何地结的仇怨。再、再有您可是位元婴大能,而弟子才不过练气三期。这,这实力上的差距,恐怕也对您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吧?

“反而是您。弟子刚由问心阶的炼境里出来,就遭您飞来一刀的刺入胸口,且一旁还有宗门弟子亲眼做见证。但如果您执意要不分缘由的惩戒弟子,弟子也只能生受着了……咳……咳……”

“虚弱”的说完这番,徐蛮做足了个不得申辩的委屈表情,求助地望着那两名宗门弟子,朝二人同施一礼道:“……劳烦二位师弟给我师尊莲凤真君传个话,就说麻烦他老人家下来给徒儿收个尸……”

说完,靠着山壁再度滑坐下去,还费力地又咳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来。

两名执事弟子一见她这情况,忙有一人急着安抚:“师姐师姐,不至于不至于,都是同宗同门的,哪有闹到这样凶残的道理。”

而另一名弟子,已顾不上理会刚出来的男女,满含担忧地朝山阶坡上的男人望去:“君上,您看这位师姐已受伤颇重。她再是如何,您也给出了惩戒。不如,不如就这样算了罢?”

片刻沉默里,男人眉峰微扬,掀唇讥诮的瞬间忽而抬起掌来。

徐蛮下意识的一个鹞子翻身躲避,并凌空伸脚勾住了山壁横出的一截树枝,翻身跃了上去。

一套动作连贯得似如轻盈顽猴,让她脸起微热的觉得对不住两位好心帮她的执事弟子。

几息沉默里,山阶上的男人捻了捻修长手指,轻轻嗤笑道:“呵,受伤颇重。本君宽仁体恤,自然如你所愿。”

话落,翻掌真正挥去道气劲,将树枝上那人重重掼向山壁又跌下来的溢出道腥红。

从前,他真真是忍她太多,纵她太过,才会让自己有了段漫长的憋屈。

而现下彻底放开了手脚的施为,却至使他的身魂与灵府都在为这疯狂的快/感而战粟!

不够!

不够!

不够啊!

再来多一些!

这种喧嚣沸腾的感觉实在太奇妙,另他无比迫切的想试试,可至愉悦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不同于他这份阴暗扭曲,徐蛮是真的受伤有些颇重了。胸口处疼得,每呼一息都想直接昏死过去。

但偏偏屋漏还逢了连夜雨,那衣着华贵的富裕公子,对她投来道不屑的眼神,哼道:“惺惺作态狡奸耍滑之辈,不怪乎要受到这番惩戒了。”

说罢,又转身朝山道阶上的男人拱手道:“不知仙长是哪座峰的君上,若有需要,弟子可随时出面替君上作证。”

谁允他开口败他兴致的!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燃着双烈眸望下去。

公晳延只觉一股磅礴之力,浩瀚灌顶般朝他压来。一息便另他双膝一软的趴伏在地,喷出了满口的鲜红来。

太狼狈羞耻了,他从未有如此丢过人。

于此激愤中,他拼尽了毕生的修为奋力抵抗,哪怕只争出一个抬头的跪姿都行。

可凭他耗得灵力迅速枯竭,周身布满了冰凉冷汗,仍像条死鱼般被人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绝望刹那袭上心头,公皙延终于不甘的放弃了低抗,又吐出口血水的开声求饶:“……君、君上息怒!”

男人厌极的瞥下一眼,更多施放出几分力量的压制下去。直至人又喷出口血污的昏死过去,这才松了眉眼的掠他而过,看向下方抵着山壁而坐的人,又缓缓抬起了手势。

徐蛮气不可抑,又见两名执事弟子齐齐叩拜下去的朝他大喊:“君上息怒!”

在这两道疾呼里,她只觉左胸处一痛一空。再睁眼扭脸看去时,那柄染血的匕首已在男人的掌中紧握。

“锵”的一声厉响,有金器之物被人横臂挥入了侧身的山壁。刺耳的余音中,已碎为粉尘的散于山风里。

“如不应约,便似同此物。”

话落,便拂袖侧身的御风而上,倾刻间便消失了身影。

山阶上余下的四人,除了个昏死过去的,皆狠狠舒了口气。

两名执事弟子最先缓过来,其中一人去查看地面华衣公子的伤势,一人掏出张传讯符捏碎的向人通报着眼下的难境。

“……不知是哪座峰的君上,元婴期修为,在山脚试炼境的出口处打伤了两名弟子。一名是丹峰峰主莲凤真君的弟子徐阿蛮,一名是宗门这拨刚带回来进行入门试炼的。总之,快派人下来抬两人上去疗伤!

“什么……宗门就那么些个元婴修士?放……宗门里的元婴修士还少吗?剑锋十三个,器峰七个,丹峰五个,律法堂四个,唯有符峰惨点,只有一个。这么几十号的大能修士,是我们这样的小弟子能随便得见的吗,我们又怎么能知道他是哪位。行了,你们只管派人下来,再顺便通知丹峰的莲凤真君,把他徒弟被打伤一事说予他知。有甚恩恩怨怨的,两位大佬面对面的自行解决去……”

说完这番话,这执事弟子左右看了看深深叹气,后又拿起笔朝那呆僵着的麻服女弟子问:“……这位师妹,烦请报一下姓名,在问心阶中可有斩获什么机缘法宝。”

女人极力克制住指尖颤栗,仰天长长呼出口气的语调平静道:“林蔍,林深见鹿的林,林深见鹿的鹿多个草字头的蔍。此簏为草,近似鹿蹄的叶形,全草皆可用于止血疗伤,是味良药。”

她说完这番话,便在这名弟子的不解眼神中,由怀中掏出块干净帕子朝山阶平地那处走下去。

徐蛮这厢正在懒散的歇伤,等待有人或是她师尊下来把她抬上去呢。

与天斗尚未可知,但与人斗她今日势必会让凌渊为伤她至此而付出代价!

正气恨中思考着,一方有些粗糙的手帕就拂上她脸颊。

徐蛮一时呆怔,猛一下拍开对方的手。

不怪她会如此,上辈子活了三百多个年头。除却徐福和凌渊,她便没有什么可近身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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