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幻境 (第2/2页)
这个窝棚刚刚死过人，里面残存着腐臭味。
“父亲！你太懦弱了，这样只会被欺负！”
约翰皱眉，久久才张开。“懦弱？只不过是他人的看法，生命只有一次，我只是想要让你安稳度过。”
一夜无事，约翰好像又老了不少。
五岁，一米五的威廉学会了打架，附近的那些混混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每次回家，他都会被约翰呵斥。
不过家里的状况反而变好，就连约翰身上也有了些赘肉。
八岁，一米七高的威廉违背养父的意愿成立了新的帮派。不过由于他的约束，手底下的人并不干欺凌弱小的勾当，而是在黑吃黑。
之后威廉回家的次数逐渐减少，窝棚底下只有老约翰一人。
十岁，威廉已经有一米九高，在贫民区中相当于巨人。他管控的街区居民安全程度远超其他，已经很久没有因暴力事件而死亡的人。
老约翰将自己的居所当成学校，把自己仅仅知道的一千多个字教给其他孩童，不过其他人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来这。
因为约翰喜欢夹带私活，给孩子们灌输那什么光明教义。
十一岁，威廉的帮派在黑吃黑时惹上与贵族有关的势力，一伙持枪士兵包围了他们。
靠着超强的力量和速度，威廉独自将这些士兵歼灭。血淋淋的长枪被他握在手里，他看向恐惧的手下们，将其举上头顶。
“你们还在退缩吗！贵族欺凌我们的时间长达数千年，是时候反抗了！不然你们的后代将始终过着和你们一样食不果腹的日子！”
有一人举手响应，之后越来越多人跟随。
靠着死去士兵的武器和甲胄，反抗军建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外城其他与贵族有关的人员消灭。
那一夜，整个外城笼罩着血腥味，但反抗军的数量反而剧增。
约翰跑上街道，看到反抗军为首的威廉，一脸不敢相信。
他跑到威廉身旁，怒骂道：“威廉！你这样太危险了，知道那些贵族的兵力有多少吗？知道光明教的信徒有多少吗？那些神职人员可是能施展出神术的，你们这样是去送死！”
“那又如何，有我这个先例，之后饱受欺凌者也会组成反抗军！活了十年，我早就看到了这该死帝国的真面目，难道贵族就是天生的吗？没有人谁想被其他人踩在脚下！”
威廉不只说给养父听，也在说给跟随他的众人。
老约翰依旧担忧，“威廉，或许我真的错了。但你们真的不惧怕光明神吗？那可是神明，凡人如何敢弑神！”
听到光明神，威廉不屑地说道：“光明神？到现在你还在拥护祂吗？不过是伪善的神明罢了。如果祂真的和教义里一样，哪里会将人分成无数等级。”
在老约翰的视线中，反抗军渐行渐远，原地的他泣不成声。
内城拥有四个出口，但杂物直接将其中三个堵得严严实实，只剩下最后的城门。
反抗军将这个出口围住，等待城内士兵的到来。
内城的军营发动，枪兵、盾兵、骑兵总数超过一万人，也把守在城门口。弓箭兵登上城墙，无数箭矢朝反抗军中射击。
威廉命令众人分散，自身越过箭雨，身形快到无法瞄准。他抓住一根箭矢，反向投去。
嗖的一声，一个弓箭兵的眼睛被扎入一只箭，箭头将他的大脑破坏，他死了。
“真是个怪物！”
死去士兵身旁的同伴已经产生了恐惧，逐渐将脑袋藏到墙后。
威廉轻易躲过箭矢攻击，不时捕捉箭矢反向投回，几分钟内就有几十个士兵身死。
“反叛者的首领难道不是人？”
弓箭士兵们心生恐惧，已经不再发射箭矢。指挥的贵族破口大骂“废物”，之后军阵中让开一条路，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连同战马冲出，方向正好是威廉所在位置。
威廉眯眼，靠弹跳躲过冲锋，随地捡起一根箭矢，投向骑兵身下马匹。
马匹受惊，挣脱骑兵的控制，高速乱撞。其他骑兵见状，急忙控制战马躲过发疯的马匹。
威廉跳上马背，箭矢扎在一名骑士的后颈，那里是装甲的缝隙。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威廉没有学过马术，但不妨碍他将对方的马枪占为己有。
拿着武器的威廉危险程度上升，他跳下马匹，迅速跑向另一骑兵，速度超过凡人的分辨能力。
等骑兵看到对面的脸时，已经被长枪对穿。
他不知疲倦，拔出枪头，直接跑向新目标。
荒诞的场景出现了，那些骑兵被耍得团团转，还因此丧命。
贵族怒吼：“一起上！我就不相信他还能以一当万！”
之后成千士兵的军阵冲出城门，就要将他包围。
躲起来没多久的反抗军迅速集结，也组成了军阵，不过他们的装备水平差到极点。
“老大！我们也来为你助阵！”
“好！”
威廉大喝一声打入己方军阵。
两军开始触碰，转瞬间造成成片的死亡，那些身材弱小的反抗军根本抵挡不住攻击。
威廉气愤地握紧拳头，好像挣脱了一层束缚，他直接冲进军阵，以肉身开辟一条血路。
此时兵器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他的拳头却能将铁甲砸至变形。
他一跃而起，以无数人头为路径，迅速跑向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贵族。
众人只看到一道虚影，之后那肥硕的贵族就被扼住喉咙。
“速速投降，不然你的老命就没有了！”
贵族惊恐地叫道：“放下武器，都给我放下武器！”
城卫军投降了，但威廉并没有按照约定绕他一命，而是直接扭断其脖子。
嗤笑一声，威廉说道：“人渣不配活着。”
他在贵族的座驾上站起，看向无数士兵说道：“贵族已死，你们也想步入他的后路吗？和我一起推翻这个恶心的帝国，我将给你们荣华富贵！”
这时身后一道光芒打在他身上，威力近乎于无。威廉转身，看到身穿长袍的神职人员。
“原来是光明神的忠犬。”
说完，他直接冲上去，一个个打断手脚。“留你们一条命，不过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不然你们也会死。”
神职人员的神术对他根本没有作用，养尊处优的他们**力量更是远远不如他。
威廉回到死去贵族的身旁，无声地看着无数士兵。
饱受压力的他们很快就有人选择臣服，之后数人也跟着臣服。不过一些顽固分子依旧在死撑。
威廉失去了耐心，目光锐利。
“将那些依旧抵抗者杀了。”
冲突再次爆发，但迅速结束。
反抗军再次扩充，他们冲进内城，当天就将贵族的府邸搜刮一空，那些余下的贵族全被抓住，等候处置。
威廉将教堂包围，示意众人将神像推倒。三头鸟形象的雕像落地，最终剩下一颗脑袋。
十五岁，威廉率领反抗军打到帝城，在庞大的城市外驻扎无数军营，人数达到了五十万。
余下的贵族尽数逃亡帝城，他们的私兵加起来比反抗军还要多。不过那些大贵族们的私人矛盾让他们团结不起来，只能被反抗军包围住整个城市。
威廉决定将城内人困到投降，在没有粮食支援的情况下，他们最长只能支撑三个月。
整个帝城的人口超过三百万，但帝城内可没有农田，尽数是房屋，没有粮食供给，很快就会发生饥荒。
但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不过一个月，就有从密道钻出的使者送信，一个大贵族准备投靠他们。
威廉没有理会，毕竟现在胜券在握，根本不需要那些贵族的援助。而且这极有可能是欺诈，诱敌深入之后歼灭。
此时帝城乱成一锅粥，无数饥荒的人们汇集在贵族的城堡外，人数超过百万。
光明圣山的阶梯上汇聚了无数绝食的信徒，他们祈祷着神明降世，给他们重新带来秩序。
在饥饿的压迫下，无数人失去了理智，他们开始吞食同类，易子而食的事很快发生。
半个月后，疯狂的饥民直接撞上城堡外的军阵，一些人也朝着城门口冲击，他们想要走出去，因为外面有食物。
此时城内已经看不到绿色的树木和花草，因为它们都被吃了。树皮、杂草、根系，饿疯了的人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东西。
城中死亡开始蔓延，无数人因疫病而死，存活的那些人因食尸体而大病。
光明圣山的阶梯上是无数尸体，乌鸦、秃鹫正欢快地啃食着。
又一个月，城门终于打开，贵族带队出逃但没多久就被歼灭。那些士兵现在虚弱异常，长枪都挥不动。
反抗军彻底进入帝城，入眼便被死寂景象震惊。城门口居然有无数死尸，他们瘦到只剩骨架，连食腐动物都没有前来光顾。
威廉看着地狱一般的场景，自问道：“我是对的吗？”
但很快他就坚定了道心，他抬头看到一座上千米的大山突兀地出现在帝城中央。
那是光明圣山！
他吩咐手下处理城中事务，自己则穿过朝那山跑去。沿途的无数尸体让他动容，生出了自责情感。
几分钟后，他来到那座金碧辉煌的神殿，这里没有任何人阻挡，他顺利进入神殿最深处。
让他意外的是，神座上居然有一道身影。
他握紧拳头，上前质问：“你就是那光明神？为何你要放纵一切！”
黄宇转过身，对上他愤怒的眼神。
“说的好，但你才是光明神。”
听到这话，威廉满脸的震惊，之后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崩坏，极速化为虚无。
光明神的意识空间中。
黄宇拍手叫道：“精彩至极啊，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