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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试探 (第2/2页)

未想完,战将怒而嗤笑,因为灰发的女人和黑发的男人突现在冰堡的地毯上,面对这提起圣钺屹立的自己:“不怕死的东西,竟还敢来送命?勇气可嘉。你们既主动节省时间,我便赐予你们痛快的灭绝。”

一钺挥斩,利刃喷发金火,把空气劈砍为宽阔风刃,以极快速度砸向战将眼中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战将自信最强最凶的巨龙也会给这刀风斩为两瓣,可金芒护盾突现、凶暴一击溃散,不由大惊失色,更认出这是奇迹之盾,但如此脆弱的防护理应给斩成粉末,怎可能…怎可能如此坚韧?怎可能完成如此的防御?

“好,有意思。他的本源是强化?没想到最常见的本源也可强至这般,莫非本源没有高低之分?唔…茉亚,你不说话?陪我聊聊呀。好吧,你放心休息,我不多嘴了,会找别人侃的。”

陌生的音节战将压根听不懂,但一丝淡淡的惧却渗入冷静的心。即使先前被围攻到伤重、即使过去亲见千余巨龙蔽日遮天、即使被迫帮武神沉眠也未有的惧…对强的惧。

干、干什么?自己不是凛风的领主、是武神之下最强的战将吗?拿起神圣之钺,无穷之力尽在掌握,又怎会惧怕?不可能,已无帝皇恩赐威严的世界绝不会诞生继承者般的强者。他更不会是贤者,那臭脸的老狗自己定不会认错。但这警惕的预感是什么?生死的感觉像是在说…说来人的可怕…是,他可怕到恐怖!若非如此,他岂敢大方来战?

“怎么?继续啊。方才不该是你的极限吧?我可未体验够。你不是武神的战将吗?杀人的时候不是狂野如兽吗?你不会这样胆怯吧?来,你要以最强的力量来证明自己并非只能欺负普通人的脓包啊。”

挑衅的话是用特罗伦语在说,犹豫的战将听得太懂,血管暴张,怒喝咒骂:“狂妄的蠢狗!你既自信至此,不妨让我试试你的头是否与你的嘴同样硬挺!”

他往后挺压圣钺,仰得极快,身体近乎弯弓,蓄势待发。接着,他以腿带动腰,以腰连动背,以背运动臂,以臂挥动手,用最强的力将圣钺以投掷的姿态劈砍,把金芒化作凶光,携狂风冲出冰堡、冲破凛冬,更冲裂雪原和远处的山峰。

挥舞出断峰一击的他大笑撤步:自己这愤怒的一击颇有当年武神劈天际山脉为路的霸气。自己不愧武神战将的名,轻易完成这奇景,而敌人…

烟尘飘散后他却收声,那应当斩灭一切的刀势仍未破碎那便宜的护盾,这反常的事态没给战将新的恐惧,只让他咬牙切齿,想咒骂可恶的家伙是有多古怪的本源:

管他有什么本源!坚持!坚持!把攻势坚持!坚持到敌人的本源去尽!

“来吧!”战将冲破声音踏落敌人身前,扭腰横转,将金火聚在圣钺之上,势要拦腰斩断护盾后的敌人。可剧烈的冲击后,圣钺停顿在半空,战将的神情凝重又欣喜,看见那奇迹的护盾绝非坚不可摧,只是在破碎的刹那重回完整、不断将圣钺阻拦而已。

细细感受,能察觉到刀刃的推进,是微乎其微的推进,不如发丝粗细的推进。肯定了,有两件事可以肯定了。可以肯定这人是真正的强敌,更可以肯定这强敌绝非不可战胜的无敌。

背身蓄力后,他再度踏动,要挥出更强的一击了。他把本源的力量鼓动到极限,手中的圣钺却无金火释出。留心注意,不难发现神圣的金芒尽数内敛于刀锋之内,若再贴近些,还能看到无数金丝舞动于利刃上,这就是他的对策——令威力凝结咫尺之间,进而锐不可当地压破一切!

裂空的尖啸中,圣钺由愤怒拱烈的本源推动,斩破似要永存不灭的护盾,但新的奇迹护盾层层拦截,叫他的攻势只推进些许。可这成效已足够他暴喝一声,右手保持牢握,左手猛击刀背,如锤凿木头,将利刃向敌人迫近。怒到紧绷的面、热到赤红的身,都在诉说他的意志…证明他定要把可恶的敌人斩杀!

对这缓缓逼近的刃,竹探头瞧了瞧,拿出早些年抢来的烟斗点燃,吸了口浓雾吐上去:“好充足的蛮力,好漂亮的武器。难怪你这样自信啊。”

“自信你的臭婊子贱母!该死的东西,看我如何把你头颅砍爆吧!”血丝钻出血管、射出皮肤,染红了战将的怒容,让嘴狂骂一声,带动重拳奋力锤击,必要用光耀的刀锋让故作镇定的敌人成为无头死尸。

“他妈的!没教养的蠢猪!只会张嘴喷粪?活了八百年的素养都去野狗身上了!我他妈把你娘剁成泥一坨坨塞你嘴里!他妈的反省去吧!”怒了,竹怒了,更在利刃斩落前轰出拳去对撞圣钺的刀锋,带动漆黑长柄砸进战将猩红的胸膛。

“哇!!”战将竭尽反推,却无法阻挡这简单的拳。分明很轻的拳劲,却在接触后增至势大力沉,变为不能抵御的强?不可能!战将口吐鲜血,飞成红线,撞破龙骨座与冰墙,更破开冰堡,从居民区冲过,拿着圣钺陷入远方的雪峰。

竹拍几掌额头,忍了怒意等他回来。

战将也未胆怯,从贯通山体的通道飞跃,从天而降,压碎本就摇摇欲坠的冰堡,眼中的怒已消,多几分肯定的敬重:“强者,我为武神之战将哈本·迪尔玛,报上你的名。”

“我?茉亚,我叫什么?班布?对!唤我作班布吧。”

“好,班布…你是令我不得不抛弃战将尊严的人,你是绝对的强者…或许能比拟失去圣典的武神。接下来,我会以武神存入圣钺的余力强化效忠者,率他们将你合围,使你于此…陨落。”语毕,哈本沉默了,因为这番尊敬的狠话实在太缺乏底气。圣钺的刃爆射金芒,噬向凛风内忠于武神的觉醒者。不止扞御军团与庇护军团那些活着的统帅,更有最早随武神到遗忘之地的人以及传承他们遗志的人。很快,这些人一一破开埋葬棺木的冻土,重获新生。

感知到忠诚,哈本叹出声唏嘘,等五十九名金火覆体的觉醒者同时跃入废墟才稳定神情。他们不论生或死,都成了可怕模样…夹在命与亡中间的惊悚模样。他们是燃金火的骨架,正从空洞的眼眶迸发极强本源。哪怕本源无影无形,此时亦能看清了,皆因他们逸散出强…印证本源的绝强。

好强、好恐怖。如果看见这骇人场景,相信活物全会吓得急流冷汗、甚至大股飙尿。可竹不怕,只有兴趣,对未知的兴趣。观战的茉亚望得紧,眼里是平淡、是信心,是平淡的信心。

他消去奇迹,来到哈本正前,仰视高他许多的巨汉,说:“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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