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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 七里神殿 (第2/2页)

踏出悬山之后,糖九才敢畅快的大口呼吸。焰舞看着身前的御水菩提,不禁说道:“婆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们明显都是跟司马混蛋一个鼻孔出气,那个蕨薇看着与世无争,说起话来还真是刻薄得很。”

御水菩提,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花如幻,开口道:“你可是在怨我太早表明态度?”

花如幻微微摇头,若有所思地回道:“不。我是在想司马明空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将玄门玉牒攥到自己手里。还有,此次受邀前来参加祭典的门派名单并非七里神殿所定。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我们都疏忽了,司马明空做事一向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你不觉得,这次却很草率吗?”

御水菩提转念一想,吩咐道:“糖九,我要这次参加祭礼的所有人的名单,最好连他们所使用的玉牒灵息出自哪里也一并查个清楚。”随后看向焰舞,继续说道:“前日司马明空接到边关密令便离开了.....”

不等菩提说完,焰舞立刻拱手道:“婆婆放心,密令的内容,还有那老东西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焰舞一定给您探个清楚。”

花如幻知道御水菩提定是察觉到什么才会这样安排,不禁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菩提回道:“桀骜之臣,礼失而名败。君主尚且在等,我们也不必着急。只盼,他们还有顾虑,尚且不敢公然叛霁。”

天色渐渐阴沉,御水菩提的心,仿佛比这山间被风肆意拉扯的花草还要凌乱。而此时的司马明空早就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君主烁夜居住的紫泉宫。

“君主去了何处?”司马明空几近盛怒,大声问道。

宫人吓得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急忙回道:“国相大人赎罪,小人去给君主送汤药,进了紫泉宫便没看到惊天和动地,就连君主也....也不见了。”

只见司马明空将手抬起,用力打在那宫人脸上,他脸色铁青,斥道:“好一个不见了!你们,混账!”

那宫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不及擦拭淌血的嘴角,颤抖道:“国相息怒,国相息怒....君主平日不爱出来,只是巡视的侍卫说曾在宫墙的白梨树下看到过惊天、动地那俩孩子,以为是在玩耍,便没有在意。”

司马明空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厉声说道:“哼,堂堂君主,居然也学会爬树了。“随后他挥手招来身后侍卫,命令道:”你们即刻出宫出寻找,务必在天黑之前把君主给我找回来!”

侍卫立刻回道:“遵命”

司马明空看着身前的白梨树,眉目间似有火烧。

“等等,先派人把那棵白梨树给我砍了,哼!”司马明空说完,便甩袖离去。

在司马明空满怀怒气的回到相府时刚好遇到司马云澈驰马而来,便没好气的说道:“一会儿到我书房来。”

司马云澈从小到大都极少见到父亲对谁这般上心,除了一人——慕容烁夜。

就是有时见父亲不胜欣喜也并非因为他们三兄弟如何优异,而是因为那位新君初登帝位便能看清各界局势,并拟定了治国安民的法制。为优而喜,因过而怒,司马云澈对君主烁夜的讨厌或许便是由此开始。

书房之内,司马明空伏案而坐。满墙的书本泛着悠悠的墨香,壁上的画卷是四时之景,唯有一副只有一道樱红。

“父亲,您找我?”

司马明空头也没抬道:“七里神殿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父亲,还都在计划当中,玉牒已送去了桑山,只要佛蔻异动玉牒必会有所警示。”

“嗯,把这百十来块玉牒拿到手里容易,但是控制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即刻吩咐下去,命人日夜不停轮流看守,那些小角色虽然上交了玉牒但是肯定会心有不服,无论如何还是要让他们老实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是!父亲。”这时司马云澈闪念一想,突然说道:“哦,对了,我有一事觉得有必要向父亲禀明。今日在七里神殿,御灵山庄的御水菩提对收回的玉牒仿佛特别在意,所以我觉得她有可能会查。”

司马明空微闭双目,十指交叉着放在身前那封印着巫地标记的绝密信函上,缓缓舒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查。不过没有关系,让她查。御灵山庄先不必理会,如今要做的就是有足够的灵息恢复雪凌魄,毕竟已经十八年了……”

提到雪凌魄司马明空立刻愁云满面,自凛鸳死后,雪凌魄也如死了一般。司马明空一直都在问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逼迫于她,因为慕容永昼对灵军的日渐依赖和对灵力的无尽需求?还是自己想让她赶快结束与慕容永昼这段无情的姻缘?亦或者,两者皆有。

第二日,一早。司马明空便站在紫泉宫的大门外,静等通报的宫人,看着这暗红的宫墙,他才想到这是他唯一一次非传自来……

“国相大人,君主请您进去。”

书案之上奏折堆积如山,且每张之上都有朱砂印记,想来都是批阅过的。

司马明空看着慕容烁夜心痛之余还有些许惋惜。想想当年他们便是利用这个孩子使凛慕陷入圈套从而逼凛鸳就范,本是无心之举,却让他刚一出世便失了母亲,这一切怕是要纠缠于心,至死方休了。

殿中的云纹鼎中散出轻缈的白烟,从雕花的盘藤长窗里打进的晨光仿佛也带着藤花的清香,微白的晨光正好落在书案之上。慕容烁夜平静的坐在案前,虽然不曾抬头,但那微微的冷意却已经从眼神中延了出来。

“国相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司马明空看着他清瘦的脸,心里竟又泛起一阵自责,他微微躬身,问道:“敢问君主昨日是何时回宫的?”

慕容烁夜将书轻轻阖上,把目光移向窗外,淡淡道:“许是国相前脚刚走之时。回来的时候看到侍卫正要砍那棵白梨,我便阻止了,国相应该不会生气吧?”

司马明空闻言轻笑:“君主哪里的话,臣只是担心君主安危。”

慕容烁夜起身,朝窗前走去,眼前不远处是葱郁的白梨树,他微微颔首:“嗯,如此便好,否则我还以为,是国相因对我不满,而迁怒那棵我母亲亲手种下的白梨呢。”

慕容烁夜言语之间已是满目恨意,扶在窗上的双手也因为太过用力微微冒起青筋。

司马明空看着那不远处的景色,恍惚中竟开出点点白色,嫩黄的蕊悄然于春风之中,纵使不见其他颜色也能瞬间烙在他心上。许是那梨花开得太过真实,司马明空一时也看出了神:“是,凛鸳喜静,更喜这素雅之物,她曾……”

慕容烁夜骤然回身,冷声说道:“国相!凛鸳二字还请国相不要宣之于口,她是我的母亲,也是这紫泉凛主。国相怕可不要忘了,那身为人臣该守的本分!今日朝堂公务繁多,国相也是日理万机,受累了,就此退下吧。”

白梨树下,黄叶纷飞,花可再有,人却不再……

紫泉啊,凛主,臣,呵呵——哈哈哈哈——

双拳渐紧,骨节咯咯作响,

自她去时,恨意已生,此生也便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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