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鸢尾花还开吗 (第2/2页)

“没有，这里的花开得很好。”

程烬玄看着她的脸，他从前就一直很想带她来看看这里的蔷薇。

他觉得她很像野蔷薇，鲜艳，盎然，带刺。

苏蔓野站起身子拍拍衣摆，一回头却看见他衣裳有些凌乱。

衣袖处甚至被微微拉扯开针脚，分明出门前他还是干净而整齐的。

她顺势揪过他的衣袖往上一推，果然三道长长的血痕新鲜未愈。

看上去应该是被指甲划伤的，仔细瞧还可以看见血痕边，蹭上些苏方木色。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染了凤仙花指甲的女人划伤的。

程烬玄沉默地立在那里，一句解释也没有。

她也不问，只是默默地将那已经卷边坏死的皮肤轻轻拨开，慢慢地吹着。

“我回去给你找些愈伤膏，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不要生了脓疮，会很疼的。”

“好。”

既不问，她将他的衣袖拨下来，二人并肩而行，往山谷更深处走去。

一路无话，程烬玄忽然使坏般从脚旁的树丛中不知揪出一朵什么花。

粉粉嫩嫩，蕾心有一丛黄。

他把那花递给苏蔓野，她刚伸手去接，他便仗着自己个子高，把花插进她头顶的髻子边。

“好看。”

这山谷别有洞天，拐过一棵大树，听见哗哗作响的水流声。

苏蔓野抬头望去，满山的野蔷薇如少年自山中奔跑而来，热情生机。

“蔓蔓，漂亮吗？”

“嗯。”

“从前我就想，你应该会喜欢。”

苏蔓野静静地看着那水涯，过了许久，纠正他的话，“我喜欢海棠。”

程烬玄愣在原处，浑身如冷水淋透。

他以为……她会有一点点喜欢这里。

花开得这样好，把全身家当都拎出来，绚烂地开着。

短暂也开花，寒冷也开花，像是和风、云与水做好了约定。

花朵不知道喜欢，它只知道开花。

程烬玄沉默不语，忽然低下身，将他脚边的蔷薇顺着枝干拔下来。

蔷薇的刺粗大尖锐，划过他的掌心霎时便是一道血痕。

他像是不知觉痛一般捋去它所有的刺，强硬地要将整朵花摘掉。

程烬玄的手长得很漂亮，白皙纤长，骨节分明，道道青筋明显。

浅云白色蔷薇躺在沾满血的手心时，红白交错，有种别样的荼蘼。

“你干什么？”

苏蔓野一惊，不由分说地按着他的手腕，将小指深入的刺拔出来。

“不干什么。”

“好好的，又闹什么脾气？”

她忍不住大声吼道，他精神不稳，她已是精疲力竭。

“你不喜欢的花，别开了。”

偏偏程烬玄的语气还很冷静。

苏蔓野心里像是被拨动的琴弦猛地一跳，抬起头，看着他。

“那，鸢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