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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晚晏 (第2/2页)

为了痛定思痛,他用放在桌上的小佩刀狠狠地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任鲜血滴落。

...

半夜里。

睡不着的裤子云从腰间摸出玉笛,觉得对不起它,灵物应该属于配得上真正拥有它的人。

惭愧之至,泪蛋蛋滚落。

待要解衣就寝时,有个声音在门外喊:“秋千索掌门,睡了吗?”

裤子云一听,这柔美的声音太熟悉不过了。

杜娥来了。

他急忙开门将她迎进房间。

烛光摇曳,惊扰不了杜娥眼神中那份凌乱与凄迷。

“请坐!娥妹妹,这些天折煞你了!”裤子云不好意思。

杜娥淡淡地说:“我问你,你是在给我演戏呢,还是较真。这令我感到好陌生。”

裤子云打开窗看了看外边,然后关上,笑了笑,小声说:“演戏!”

“是吗,但我感觉你一点也不像演戏。″

“嘿嘿,演戏我还在摸索。”

“你这也太会演了,我都被你整懵,已不知生活中到底哪一个是你,哪一个不是你了。秋千索,你怎么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裤子云一时语塞,他挑了挑烛芯弱弱地说:”我没资格那么问了。”

“你什么意思,没资格,那谁又有资格呢,你是不是嫌我的身子脏了。”杜娥泪光盈盈。

“我‘秋千索’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唉!”裤子云急得热汗直煮。

“那我问你,你刚才把一个胖胖的女子引进门,又作何解释,编吧,使劲编。”

“你,你在偷看,”裤子云稍作停顿,目光如炬,坚定地说,“我不是那种人,她被人唤作肥肥,是来帮我的,今晚多亏有她,不然出大事了。”

“愿闻其详。”

裤子云又打开窗户,四下扫射了一番,然后关上窗,示意杜娥坐到床沿,然后一阵耳语,把今晚醉酒的事详细地抖出。

杜娥这才恍然大悟,感觉肥肥太勇敢、太机智,自己还真不如她呢。

“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西湖究竟干了些什么?”

“把这页翻过去吧,我好乱,头都快爆炸了。”

杜娥泪光点点。

“云哥哥,目前为止,我仍是干净的。”

语毕,两个人紧紧地相拥。

世界,无声。

夜好短!

...

翌日上午,阳光依旧如约而至。

贺离骚起了个大早。

酒醒后,他这才想起妻妾还在大门外互撕,儿子们还在下跪,于是赶紧去看他们。

一路上,昨日那种衣锦还乡的美妙感觉令他爽翻天。这是他的高光时刻,是空前的荣耀。

脑海里再次浮现险剁儿子贺天问那可怕的一幕,他收敛了笑容,稳了稳乌纱帽,理了理青袍,自语:“秋千索真是一条既称职又讨喜欢的狗,是他救了儿子一命。

不不不,最该感谢的人是钱无用,这个女人真温暖,说不定她早对我有那方面的那个意思,唉,我怎么懂不起呢,哪天我顺藤摸瓜,就从肚脐眼下手。

不知不觉,来到大门处。

妻妾的脸已肿成大南瓜,却还在互掐互撕。

贺离骚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冲上去,呵斥:“,成何体统,你们是在故意出我的丑吗?小心老子把你们全部休了,滚。”

那群娘们立马爬起来向府里跑去,趋之若鹜,腾起恹恹风尘。

那群大大小小的儿子们还在长跪,其中最小的几个儿子早就倒在地上睡着了。

秋千索厉声呵斥:“慈不带兵,知道为父为啥要这般训练你们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这是塑造你们尊老爱幼的品性,贺府这么大,都说富不过三代,爹是想你们争气,要像你们的表哥知县大人方亦曲那般出人头地,走仕途之路,如此爹就心满意足了。”

孩子们都不敢吱声。

贺离骚一个挨一个地扶起他们,然后叫他们去膳食房好好补补身子。

唯独,留下还在剥人皮的大儿子贺天问。

地上的血渍早已凝固如桑葚。

“吾儿,不是爹说你,世上女子那么多,你干吗跟爹抢?抢也行,但也得分场合吧?你打针,让爹这张脸面往哪里搁?

要知道当今圣上高宗皇帝还亲自给我家赐过金匾——‘孝友传家’,这四个字来之不易,若你打针的破事传出去,一旦龙颜大怒,岂不是害了我们数代人,说不定你的表哥也会为此丢掉乌纱帽,毁了锦绣前程呢。”

“爹,我错了,我改。可是爹,你太偏袒女儿了,怎么从不让她们出来迎接你?”

“哦,这个嘛,你不懂,你的妹妹们个个那是金枝玉叶,我们贺家今天能过上等生活,全靠她们出力,嫁对了政治人物,我们才有今天这碗饭吃。”

贺天问没再多话,继续小心翼翼地用并不熟练的刀功剥着十三姨那副皮囊。

贺离骚蹲在儿子跟前,安抚:“你闯下了天大的祸,知道吗,昨天傍晚的破事,难免不会传出去,我叫你刳人皮,目的是暂时用极限的非常手段镇住那帮人,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吧?”

贺天问没开腔。

贺离骚用手在脖子间比划出一个抹刀的动作,然后哈哈大笑。

贺天问一激灵,半晌停下手中的活儿,弱弱地问:“难道钱无用也要被抹掉?她可是爹的心上人。”

“呵呵,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心上人?”

“这这这,我能看出来。”

“我儿好眼力,当然不会抹她啦,包括救你一命的秋叔叔。不过,那些啦啦队的资深美女们,你我难保她们不四处张扬,现在令爹头痛的是不能全刀了她们,怕激起民怨,要知道高宗的老婆武则天是个一心为民的狠角色。”

“爹,这个好办,我昨晚边剥皮边想到了一条灭口的妙计。”

“说来听听。”

“爹不是要为整个云台县义务开挖一座金矿吗,那就公开发文让她们也参与修建,然后,呵呵。”

“哦,不愧是我的儿子,哈哈哈。”

一缕阳光洒在人皮上,凄凄惨惨切切。

“爹,儿子之所以剥皮这么慢,是想给您老人家打造一个完整的头骨酒器,另外,我想用髋骨给爹制作一面精美的袖珍琵琶。到时献给爹作为生日礼物。”

“好。难得有如此孝顺的儿子。还别说,这个十三姨我还真的是爱他,极爱生恨。爹也答应你一件美事,豆娘和六仙子,任你施摆、任你创作、任你选。

娥子,爹得去找她读书破万卷。

儿子你好好干,爹到时再给你找位十四姨。”

贺天问窃喜。

大门外的一棵千年老树上,一只乌鸦哇地一声,落草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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