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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令月歌起: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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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候,虽然林歌寡言少语,但陆萍依旧觉得他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因为他待自己极好,一路上从不亏待自己,当真是来报自己救命之恩的。

只是此时兵荒马乱,粮价水涨船高,林歌哪来的这么多钱?陆萍疑惑而担心着。

这样的疑问持续地并不久,很快,陆萍便知晓了答案。

这一日,经过近两个月的路程,冬末春初之际,两人来到了彭城,林歌再次将陆萍先安置在客栈之中,随即离开了客栈,不知去向。

陆萍也未询问,她只是往窗外看去,看着林歌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她长叹一声,喃喃道:“当真是出门靠朋友,到哪里都会有朋友支援银两……”

几乎每到一处县城,林歌都会戴上面具,独自一人去寻自己的江湖友人,回来后手中亦会多出一些银两,用来当一路上的盘缠。

其实陆萍并非没钱,只是每次自己想抢着开钱的时候,林歌总会说道:“就当是我报答你。”

陆萍讪笑,心想自己上辈子定然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才能被这位玉树临风的少侠如此报恩。

赶路总是容易困乏的,陆萍只觉腰酸背痛,她躺在床上,睡意顷刻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歌从外面回来,还给陆萍带了几个热乎的包子和一串糖葫芦。

陆萍闻声闻香,当即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来到桌前,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她吃得急,险些噎到,好在有林歌为她倒上一杯水,并递给了她。

“多谢……”陆萍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来,只听她笑道:“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之一,就是把林少侠你救回来!”

林歌无奈微笑,陆萍看在眼里,不免为之一愣。

林少侠笑起来真是好看,还有一个小酒窝。

吃完一个包子,陆萍又拿起糖葫芦吃了起来,“少侠你也快吃,别看着我一个人吃。”

林歌颔首,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这糖葫芦真好吃,以前我爹要是打完猎,去市集上卖了个好价钱,也总会给我买一串糖葫芦。”陆萍回忆道,虽然她唇边含笑,但目光却黯然了下去。

林歌神色一滞,他说道:“放心,我们如今已到彭城,再过两三日我们就可以到前线了,方才我打听过了,两军交战之地正是颍州。”

陆萍点头,她放下手中的糖葫芦,说道:“到时候少侠你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之后我会在那附近等我父亲,少侠你该去哪就去哪,我们就此别过,若是江湖有缘,来日再见。”

陆萍有些黯然,近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将林歌当做自己的朋友,眨眼间却到了分别之时,尤其对方还是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他日再见当真是不易。

“林歌,”陆萍唤道,“虽然你说你常年行走江湖,居无定所,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来自何处?”

林歌愣了愣,半饷,他回应道:“塞外。”

“这么远啊?”陆萍惊讶不已,“那你当初是怎么从塞外来到中原的?又是何时来的?”

林歌微微垂眸,他不再吃手中的包子,只是任由思绪被往事牵引而去。

“七年前,跟着师姐们来的。”林歌回应道。

“七年前,”陆萍掐指一算,“那就是长庆十三年,当初你们去了何处啊?”

“洛阳。”

陆萍挑眉,当即坐直了身躯,只听她问道:“那林少侠你有没有在洛阳城见过当时还没回宫的玉迟王?听说长庆十四年初春的洛阳武林大会,他可是力压群雄,名震武林啊。”

林歌点头,道:“见过。”

“你跟我说说呗,当时他是怎么和那些人交手的?”

“时间太久远,我一时也忘了,日后我想起来再和你说。”林歌回应道。

陆萍悻然点头,日后?他们即将分别,也许已经没有日后了。

“罢了,”陆萍摇头道,“那玉迟王的事也没什么好知道的,早已被人写成话本,人尽皆知了。”

说着,陆萍便看向林歌的包袱,又道:“你包袱里的《洛阳时下新文》,上面可不就记载着玉迟王的故事吗?”

林歌一愣,只听陆萍解释道:“别误会,是你之前晕倒时,我在你包袱里找药时发现的。”

“我没怪你。”林歌摇头道。

陆萍微笑,只是看着将披风紧紧裹住的林歌,陆萍不免一叹,这样的身子骨真的能闯荡江湖吗?

林歌察觉到她的哀愁,便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近两个月以来,少侠你隔三差五地总会发烧,这是为何?按理说,你们常年行走江湖的人,身子骨应该很健朗才是……”

陆萍自知失言,又立即解释道:“林少侠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所以这才问问。”

“无妨,”林歌回应道,“是之前练功落下的病根,吃了药倒也没事。”

“这样啊,那就好。”陆萍安心下来,拿起包子继续吃着。

吃完包子后,陆萍似是想起何事,她说道:“我记得,少侠包袱里还有一本《令诗》,我可以看看吗?”她想起林歌时不时会翻开那本诗集,默默地看着。

林歌看了她一眼,不解其意,却也答应下来:“可以,你也喜欢那本诗集吗?”

陆萍挠头一笑,解释道:“我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听旁人提起过,这是韩相作的诗集,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大恩人。”

陆萍双手捧着脸颊,回忆起来,说道:“我还记得,一年多以前,我们北方的雪灾可严重了,比哪一年的雪都要大,好在当时有韩相带着朝廷的人来救助我们,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才得以熬过那次冬天。”

“说起来,当时韩相还染上了风寒,发烧晕倒在雪地上,可把我们所有人急坏了。”

林歌目光一滞,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包子,只听陆萍不悦地继续说道:“都怪那玉迟王,辜负韩相的一片深情不说,当时就是他故意让韩相跋山涉水地来到北边,去送飞鸿长公主和驸马爷回高丽。”

“想想实在唏嘘,当初可是他对着全天下的人说,他与韩相两情相悦的……”

林歌默然不语,只是垂眸,静静地听着陆萍所言。

“现在都说他在长安,抱恙在府,然而那些江南乱党却是打着营救他的旗号才造反的,毕竟当初先皇都立他为皇位储君了,若非去年的那次政变,如今这天下之主就是他了……”

说到最后,陆萍无力一叹,神色颇为郁闷。

“你恨他吗?”林歌开口问道。

“恨他有什么用?我现在只希望我爹在战场上能够凯旋而归,安然无恙。”陆萍回应道。

林歌点头,道:“会的。”

而后,陆萍躺在床上翻看着那本《令诗》,虽然她未曾读过诗书,但她也觉得这字里行间尽是韩相对玉迟王的无限深情,只是越是想到这,她就越为韩相感到不值,对玉迟王的印象也愈发变差。

不知不觉,陆萍渐渐睡去,待她再醒来时,发现已是傍晚,屋里光线昏暗,除了她,不见他人。

“去哪里了?”陆萍嘟囔着坐起身来,正当她打算前去寻找林歌的时候,却见林歌刚好推门而入。

见林歌回来,陆萍不免一愣,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林歌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淡然,眼角眉梢间流露出藏不住的担忧,同时,她发现林歌的手里还握着一卷帛书,不知是何物。

“陆萍,”林歌率先开口说道,“你且在此处等我三日,我有急事要去办。”

不等陆萍追问,林歌又道:“房费和伙食费我已经付过了,你只管安心地住下。”说罢,林歌又将一袋银两递给了陆萍。

陆萍愣愣地接过银两,她从未见过林歌如此,虽说林歌的情绪说不上有多激动,但也如一池静水乍起涟漪,让她这位久坐在旁的游者不免感到意外。

将银两交给陆萍之后,林歌又走上前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包袱解开,从中取出了一对护腕,定睛一看,护腕上有着虎图腾,之前陆萍曾见林歌拿出来过,只是却从未见其佩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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