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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间犹有陈以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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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巷,袁氏祖宅。

袁氏家主袁敛与僧人神秀对坐,风声寂寥,晚夏似乎也在以温柔挽留某物,而他袁敛亦若晚夏,在耐心温和地挽留一些事。

袁敛仍是一副笑脸儿:“那井中之物是我以后立足的唯一资本,这要是都被拿走了,那我出不出去的下场其实差不了多少吧,虽然出去后我的机缘会更多,但我如今已是近五十的人了,且不论我的资质如何,就单说我的年龄已是一道天堑,我若无那井下之物,与其多活几十年满心不甘,那还不如在小镇枯坐老化,到最后倒也没那么多遗憾。”

僧人神秀一副漠然神色,缓缓开口道:“恕贫僧直言,那井下之物单凭施主一人,降不住也守不住,且不说那井下之物是否真是施主一人所属,这口井的水源乃是一条地下河,与小镇上十数家的井底相连通,就以施主现在的状态,那井下之物就如世人辛辛苦苦挣得钱,揣进兜里后还是掉了,这就叫命。所以施主要对自己有个反省,自已是个小瓶子还是个破瓶子?”

袁敛瞳孔骤缩,惊疑问道:“难道,难道这也是他陈以之兜里的东西?所以我这些年来都给他陈以之烤了鸭子,到时候还要飞他嘴里去?不可能,不可能!他陈以之凭什么,凭什么得了那么多连我不敢奢望的东西,还要来抢我的东西,凭什么你们要给他陈以之那么多好东西还要来夺我的机缘,凭什么我就要给他陈以之做嫁衣,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神秀听着袁敛癫狂的话语,不改常态:”所以说,这就是命,上天从来就没公平过,证大道者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样没占?而你既无天时地利,又无人和香火,你能怎么办?你难道还要学学市井之人,怒发冲冠指天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人家一个唾沫星子都能淹你个千百年,你不认命认什么?”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略显癫狂的袁敛缓缓起身,走进屋中将门猛砸关上,一家之主竟是就这么被僧人的几番话,给说疯了,而僧人却是露一抹诡异的微笑。

神秀转即来到井口处,竟是提起一口真气强行运力入井,将游于地下河的一头火蟒拘了起来,一把握住火蟒的头,将其双眼蒙蔽。火蟒极力挣扎,一丈余长的蟒身全部缠上了神秀,神秀的右手、脖力、腰皆被死死缠住,而神秀却是不为所动,任凭火蟒如何挣扎,仍是徒劳。

神秀就这么泰然自若地向桃李巷右翼的山林中走去,神秀每靠近一步,火蟒却是愈发放松,而眼中亦是愈发的 贪婪,而声声蛇嘶也随之响起。

陈以之的院内,淮左竹西就差会说话了,淮左横咬着一支毛笔,歪头在纸上画着什么,最后纸上呈现出一个极其抽象的人,人的身旁有一个大圆圈,圆圈里头有一条线,歪歪扭扭的,在大圆外还有一个小圆,中间与大圆连着一根线。

陈以之指在小圆上:“家?”

淮左颔首。

陈以之指在大圆上:“米粒湖?”

淮左眨了眨眼。

陈以之又道:“吃鳄鱼的地方。”

淮左这才点头。

陈以之闭上双眼在摇椅上晃啊晃,摇啊摇,外婆?陈以之都不知道叫什么,外婆桥便不去了。

片刻后,陈以之从咫寸物中取出一个小木箱,从中取出几张纸来,以及三张纸条。陈以之将其又细细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最终似是放弃了什么一般,只觉陈以之的心弦骤然一松,远在曦月山巅的江泽灵霍然大笑,天上听得到,人间不尽然。

只觉天上来音入曦月:“人间得意,约莫如是。”

江泽灵起身向天一礼。

拜无忧顿时明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永夜喟然长叹:“大手笔啊。”

曹无面无表情:“俗手换妙手?真当文圣是个绣花枕头啊,话说叩心天下的那位,江泽灵,你说他会不会来蹚这一池子浑水。”

江泽灵思索片刻后说道:“应该不会,再过几个月我得去请才行,叩心天下他一人独占,不合理,不合礼。”

曹无突然笑道:“江泽灵,要不你去吃他一半的气运,直登十七境,上天跟他们打一打?”

“曹先生若是舍命奉陪,江某何惧?”

曹无赏了个白眼:“我又拿不到好处,去干嘛,你不一样啊,你若直登十七境,这天下的理可都要被你占尽了,届时三教谁敢对你指手画脚?下棋也好,观棋也罢,保命手段总是在自己手中。”

江泽灵长叹一口气:“修士眨眼间,山河更送,沧海桑田,可我在意的只是这一盘棋而已,还有一点曹先生说错了,天下理我占不尽,人间尤有陈以之。在某个山头,在某条巷子,在某个王府皇室,在某个宗门大教,看不到不代表没有,看到了也许还是海市蜃楼,区区一个江泽灵,占不尽。”

陈以之这些时日大多在春泥巷度过,且听夫妇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且看三两妇人对街臭骂,满嘴的垃圾话,且觉人醒天未亮,扛着锄头,打着赤脚赴田野闻稻香的农夫,且思邻里的友善亲和,时不时地送礼,有人送在手里,受在心里,有人送出真心,却是被受在手里。陈以之发现。单就这条巷子,还至于让他失望,所以他换了条巷子,换了又换,一张黑纸上只能找到一点白了。

秋分已至,风度母子俩住回了桃李巷,妇人的精气神愈发涣散,脸色也愈发苍白,骨瘦嶙峋的妇人一天还吃不下一碗饭,全靠药物维持精力,风度心神憔悴,眼神黯淡无光,林鹿已被陈以之叫了回来, 领着淮左和竹西去往林叶巷的药铺,将陈以之定好的东西用板车拉进了风度家的院子里。

“我出去一趟,你的钱在我书案左侧第二层的抽屉里,第三层的也是。”

风度点了点头,心无气力地说道:“早些回,我娘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陈以之答应后来到了春泥巷后头的丘山半山腰,那儿孤立着一座墓碑。

陈心之放下肩上的锄头和铁铲,来到墓碑前:“风叔,问灵十三载,人终是被你等到了,人啊要知足,有一人去陪你就够了,可不能贪得无厌,婶婶这些年来活得可不容易,下去后你要好好待她,风度呢,有些糟糕,但你只要不 贪心,我一定让他活出味儿来,人算不如天算,百策必有一漏,到时你太贪心可不能怪我无能。”

陈以之说完后开始挖坑,就在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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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时分,陈以之和林鹿刚从春泥巷问卦回来,妇人被杀了。

妇人挣大着眼,躺在院中的摇椅上,风度跪在一旁,一身灰尘血渍,而杀人凶手则在院子北边癫笑。

“过来,让我娘再看你最后一眼,她就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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