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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步履维艰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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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德挨过来,语气暧昧,“那现在——”

我连连摆手拒绝,“大白天的,这才几点。”

“什么时候我们爱爱也要看时间了。”他悻悻坐回去。

“是不必看时间,但难得今天交谈这么顺畅愉快,人家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嘛。”我赶忙哄他。

“好,想聊什么。”他没有不快也没有不耐烦。

我趁热打铁,“世德,你还记得我们的星座合盘上说,我们的联合可以缔造巨大收获吗?”

我们的太阳与金星三分相的相位意味着,我们有相同的目标和理想,我们的联合会带来经济上的利益,我们渴望与对方分享从精神到物质上的一切,而这种相互给予的关系也让我们的情感十分满足。天王星与冥王星合相这个相位意味着,我们会被卷入到与变革有关的事物当中去,我们的组合有能力去应付任何与生存有关的事物,会为彼此增加生命力,令对方恢复健康。海王星与木星合相意味着,我们的组合可以在宗教、教育、出版等大型事业中获得巨大收获。海王星与天王星合相的相位意味着,我们彼此心灵相通,可以激发彼此的梦想,对神秘学着迷不已……

我以为世德会说记得,或者哪怕只是“嗯”一声不置可否,甚至他说不记得,我也预备好了向他再重述一遍。

谁知他却表示质疑,说道,“星座这种东西——”

我打断他,“既然人类还原到根本不过是星尘,身为宇宙微尘,与星体共同遵守宇宙法则,这并不荒谬。”

我在心里重重叹气。热恋时我们星座合盘的那些文字也曾激起了他极大热情与兴奋,慨叹我们在一起竟如此相得益彰,加深了彼此天作之合的自我印证,而如今,他想说星座是无稽之谈。

果然,他笑笑,“天体运行有其规律,但讲星座的这些文字恐怕都是人瞎编的。”

“也许是历代以来人们的经验总结和研究结论?中国也自古就有观星家,颇预测、应验了一些事件……”

那么,他更加不会认同周易了吧。为什么,如今我们竟已渐行渐远至如此地步?

他依旧不置可否,并显示出失去耐性的迹象,眉峰聚拢起来。“你想说什么?如果你有想说的就直接说,不然我要冥想下。”

“你冥想吧。”我说,突然就失去了表达的热情和交谈的兴趣。

“你想说什么,可以说。”

“没有了。”

他看着我,我迎视他的目光,等待他放缓了语气态度来哄我,央我说出来。如果他再问一次,那么我就会说了。我要确定他是真的有兴趣,而不是出自无奈和勉强。

但是他说,“好。”然后闭上眼睛做出冥想的姿态。

他阖上的眼帘即是一道栅栏,把我阻隔在外。

他根本不关心,也不好奇。我说我们的联合可以缔造巨大收获,他竟毫无兴趣,问都不问。他是对我们联合没有兴趣,还是对巨大收获没有兴趣?

那天和大平参观完魏唐佛教造像展,联想到我与世德的星座合盘,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我和世德的确可以联手共同创造些什么,就像我和大平、梦露、阿巫一起联手做【她+】一样。甚至和世德可以一起创造什么我都有了想法——既然他对宗教类事物有热情,而星盘说我们的组合可以在宗教、教育、出版等大型事业中获得巨大收获,我想要把我的摄影技能和他的灵性探索结合起来,他还会写诗……也许我们可以做一个灵性主题的集子和画册,图文相映成辉,也许可以出版……

但是现在,我连提起的热情都没有了。

原本我们可以联手对抗世界的……无论我多么想属于我和世德组成的整体,和他共同弹奏出强壮的音符,涉足从未涉足的地方,叩击现实与非现实的心脏,但看来都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一场梦罢了。

我起身去冲咖啡,端着杯子回来时看到世德在看手机。

“不冥想了?”我淡淡说。

他没说话,把手机息屏放在一旁。

我啜一口咖啡,“什么重要的人与事?”

“不重要。”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打开,送到我面前,“给你看。”

我迟疑一下,想要拒绝,但是映入眼帘的是微信对话框,上面是某个并不陌生的头像。那个女人。

顾不得其它,我接过手机,老实不客气地看起来。

最早是昨晚的消息。从昨晚开始到今天上午,包括现在——片刻前,那个女人自说自话般道晚安、早安,说做了噩梦,又说自己昨天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哪里哪里不舒服,每句话后面带个表情,不是太阳就是玫瑰,而世德一无回应,于是通屏都是那女人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我明白过来,世德是想向我表明,他和那个女人的联系并非如我所想,他也绝无耐性,甚至,他压根都懒得回复。

匆匆几眼看完,我把手机还给世德,“这样,你还留她在你世界里?”

我觉得恶心,连拉肚子这么下三路的事都要说给别人,不知羞耻。

世德叹息,很是无奈,“说起来她挺不幸的,身体十分不好,有这样那样许多疾病,也没人关心在意她。所以时常会问我一些健康方面的东西,我也不好拒绝……”

我便不再说什么。

他肯给我看手机,已是最好证明和说明。证明他和那女人没什么,让我不必在意和猜疑,也说明他仍是在乎我。所以我就该聪明点,见好就收,切忌不依不饶穷追猛打。从世德的角度,他已经做出最大让步,如果我还不领情,那么他即刻又会“幻灭”,觉得自己已经都这样做了而我还变本加厉,他便会加倍的不平衡和感到错付。

于是我把诸如“为什么你不回应”、“不回应是不是因为我在,如果我不在是不是你就会有问必答、及时回应”、“那个女人为什么可以没有回应也仍然不断自说自话”等等诸多问题憋在肚子里,期待它们自行烂掉。

于是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表现得特别好,特别通情达理,特别知情识趣,特别懂得眉高眼低,特别曲意承欢,刻意讨世德欢心。以让他感到他没有做错,不后悔给我看手机,以及感到他这么做是非常正确非常值得的——换来我如此乖巧。

于是世德果然很开心,很满意。

于是傍晚时分他让我不要走,留我多一夜。

已经夜里一点多世德仍然谈兴甚浓,却仍是关于开悟那些翻过来覆过去的话。我有些困,还感到累,此外也没有交谈的欲望,并已预知若他再继续喋喋不休下去势必会引发我的反感与不快,毕竟白天的各种察言观色和乖巧可爱十分耗元气,我的耐性额度已告罄。

翻身背对他,我打着呵欠说,“我们应该少些言语交谈,只身体交流就好,这样不好吗?”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身体贴过来,我赶忙强调我指的身体交流不是现在。

“没性趣?”他耳语。

可是下午和傍晚我们才亲热过,而且断断续续长达三四小时,现在他竟然又想?

“我累了,而且对你说的这些没兴趣。”我索性直言。

“你对什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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