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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沾湿的玫瑰这朵不是最美的。 (第2/2页)

姜嘉弥吓了一跳,蓦地回过头去,没留意到男人原本放了的手又忽然抬起来揽住她的肩,将她半圈了怀中。

那是一种意识的保护姿势。

“什么音……?”姜嘉弥茫然地往身后,目光倏地定格。

某个推车卖花的小贩不慎令车侧翻,数十朵红玫瑰倾倒出来撒路边,刺破了雨中暗沉的街景。

周围散落着不少摔散了的花瓣,一片红绿相间的艳『色』被雨水冲刷着。

小贩是个头发全白了的人,他佝偻着身子,弯腰无助地捡拾着玫瑰,腿边是吓得眼泪汪汪的三四岁小孩儿。

很显然,这对人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毕竟这花就算现捡起来很可能卖不出去了,没人会愿意买这种玫瑰送给自己的爱人。

周围行人纷纷驻足侧目,有人打量片刻后就撑伞离开,个别的人慢慢上前。

姜嘉弥不太忍就这么离开,刚要开,就听见身侧的男人问道:“想帮他们?”

“嗯!”她忙不迭点头。

“走吧,过去。”

两个青年替人扶正了车,其他几个人则好掏钱买了几朵替人减少损失。

“爷爷,我想买你的花。”姜嘉弥站散落的玫瑰旁边,裙摆颜『色』几乎要和花瓣融为一体。

穿着雨衣的人正双手合十向青年人道谢,闻言作迟缓地转过身来,颤巍巍地应了两,“欸,谢谢,谢谢你啊。”

一转身,人愣了愣,忍不住盯着他们多了两眼。

不怪他发愣,实是因为这两人并排站一起时太赏悦目,男人身形高大修长,旁边的人娇小纤细,一起撑着一把伞的样子就像拍电影。

“不客气。”

人回过,低头了满地狼藉,难为情地笑了笑,“那……那你们要几支?”

姜嘉弥抡圆两条手臂比划了一,“要这么大一束。”

这样差不多可以把地上的玫瑰买个七七八八了,爷孙俩能早点回家去。

“这么多?这,这……”

人满脸犹疑,感又不知措,正要劝一劝,姜嘉弥已经从包把钱包拿了出来,对着价格表开始算钱了。

“六块钱一朵,如果我买五十朵的话就是三百块——”

话音未落,修长的大手就覆了来,把她的钱包轻轻合上。

“没有让孩子自己掏钱买花的道理。”

周叙深唇角与眼尾有着若有似无的笑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钱夹,从面随意抽出几张红『色』钞票放进人手,“麻烦替我挑一束最漂亮的。”

姜嘉弥张了张嘴,最后讷讷地把钱包收了回去。

人低头一,钱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应得的数目,更何况被雨水淋坏了的花不值原价。他急急忙忙地推辞,最后依然没能拒绝这番好意,只好不停地道着谢将钱收。

“放吧,我一定给你们挑最好的。”

说着他转身去拿包花的纸,这才发现包装纸全都车侧翻时被弄湿弄脏了,勉强能用的几张刚才都已经给了其他人。

姜嘉弥跟着愣了愣,茫然地转过头向周叙深,后略一沉『吟』,忽然单手解了西服扣子,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来。

“你干什么?”她不解。

他将仍带着体温的外套放进她怀,然后朝那一地的玫瑰轻轻一抬颌,“用这个装吧。”

姜嘉弥呆住,傻傻地望着他。

“怎么了?”周叙深失笑。

“……你会冷吧?用这个来装玫瑰,那你穿什么?”

花上全是水不说,花枝上还有不少刺,衣服肯定会报废的。

“不冷。”说完,他顿了顿,好整以暇地握了握她的手,微微勾唇。

掌是一如既往的干燥温热,甚至比她手的温度还要高一些,驱散了凉雨带来的一点寒意。

感受到他的体温,姜嘉弥被烫了似地慌忙垂眸,假装去手的西装。

“虽然对你来说衣服不贵,但临时用来包花是不是太糟蹋东西了?”她小道。

他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反觉得,比穿我身上更有价值。”

闻言,姜嘉弥尖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打『乱』了渐渐急促的跳节奏。

“谢谢。”她屏息道。

他唇角笑弧加深,“你喜欢就好。”

她抿着唇,一不吭地蹲.身。

周叙深就站身旁耐地为她撑着伞,人挑出的玫瑰花则一支接一支地放这件昂贵的定制西装上,花瓣上的水滴沁入崭新的衬。

地上的花不断减少,人将最完好的那些都挑给了她。

姜嘉弥系上两只袖子,这样一来,这件黑『色』的西装便紧紧将一捧玫瑰“抱”了怀中。黑衬着绮丽的红,这是两种极致浓艳、又莫名令人惊的『色』彩。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面格外地打她,让她跳加速,只是怔怔地着。

原来他不止有精准备的浪漫,就连这种“意外”能用这种方式化解。

莫名的,她那种微妙又别扭的情似乎淡了些。

“走吧。”周叙深俯.身,手掌覆上她纤薄的后背,又她站起身时顺势滑去,极为自然地扶住她腰侧。

暗红的裙摆掠过黑『色』西装裤,两种对比鲜明强烈的颜『色』无相贴。

就如同她怀的那捧花。

忽然,姜嘉弥低头向怀的花束,挑了一朵折断,只留短短一截枝干,最后轻轻将水珠抖落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将玫瑰缓缓『插』.进男人的衬衣袋。

这一抹暗红,瞬间点亮了他一身端肃禁.欲的『色』彩。

“很好。”她轻轻吞咽了一,鼓起勇气说道,“这个就当是送给你的回礼。”

周叙深喉结滚,屏息等待胸那阵细细的酥.麻从皮肤上消解。

“我们走吧。”姜嘉弥抱紧花束,又转头跟人道别。

人又一次跟他们道谢,虽然依旧站风雨中,但脸上的情已经不无助凄楚。

她笑了笑,情跟着好了起来。

“用我送的花来作为回礼,转送给我?”转身折返时,周叙深忽然开。

姜嘉弥不好意思地抿唇笑笑,想到自己挑好的那块腕表,她语气轻快,“我会重新认真选回礼的。”

虽然他给予她的惊喜,她没办法以等价回馈。

周叙深拉开车门,她上车时替她提起裙摆,以免裙子被雨水沾湿。

“不用了,让我重新选一朵就好。”

“好啊,你要选哪一朵?”

他低眸,着她殷切地将花束碰到自己眼前,却不为地轻轻摇头,“到家之后告诉你。”

“好吧。”她又把花放回腿上。

透明的雨滴车窗上四散奔逃,蜿蜒的痕迹像是要把窗外的风景都融化掉,光是着就觉得又冷又『潮』湿。

姜嘉弥抱着玫瑰望着窗外,却有了截然不同的体会——这『潮』气变得有了温度,钻入她身体的某个角落,不见『摸』不着,让她底浮现出一点淡淡的浮躁,仿佛隔靴搔痒一般。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住处。

姜嘉弥想找个花瓶把这些捡回一条命的玫瑰『插』好,可来去,都觉得没有一个花瓶能比得上自己怀的这件西装。

没有比它更特别的容器了。

大概是出了她的纠结,周叙深走了过来,“这些花开不了太久,就这么放着吧。”

得到这种回答姜嘉弥并不开,恹恹地将花放到矮几上。唯一能做的,仅仅是拍几张照片将这画面定格住,这样勉强算是保存了这份易逝的美丽。

已经盛放到极致的红玫瑰被雨水冲淋出一种脆弱的美感,仿佛因为艳『色』被人觊觎,最后被蹂.躏成这么一副开至荼靡的无力模样。

“对了,”她一边对焦,一边分道,“花你还没重新选呢。”

身后的男人没有回答,卧室很安静,只有他解袖扣时的细微响。

姜嘉弥手一顿,转身向身后。

周叙深站离她一两米远的地方,一边解开袖,一边若有思地盯着她。见她回过头只是勾了勾唇,并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他眸光有些晦暗。

她预感到了什么,后颈发紧,慢吞吞地站起身。

见状,他反笑着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话音刚落,姜嘉弥目光微顿。

周叙深手探向左胸处,那朵玫瑰他衣袋放了一路,现终于被他取了出来。

玫瑰花被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托着,显得过分精致小巧,原本就娇柔的花瓣更是被他分明冷硬的骨节衬托出一种难言的脆弱。

他指尖漫不经地摩.挲花瓣边缘,接着没.入层层花瓣之间,似怜惜实则残忍地搅,整朵玫瑰很快变得七零八碎,不堪把玩。

“这朵不是最美的。”周叙深略有些遗憾地轻轻叹了气。

姜嘉弥咬紧唇,热意脸上蔓延。

一秒,他抬眸似笑非笑地了过来,缓缓开道:

“我要找一找,才知道最美的那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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