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有女初长成 (第2/2页)

她有一双在明亮的光线下呈琥珀色的勾人眸子，可弯弯的眉目间却总是一股波澜不起、宠辱不惊的淡然，愈加清丽隽美如初夏里满目无穷的连天碧叶中悄然伸展出来的第一抹荷花尖头上的浮光灔色。

山芙尚在给姜黛梳头发，姜黛坐着没法动，但平静的眼神看着铜镜里的老夫人，道：“祖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老夫人回过神来，不知是喜悦还是复杂，道：“我只是看卿丫头越来越出色，没什么不妥。”

她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又对姜黛说道：“今日进宫要言行谨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好心里有个数。你是姜家的女儿，凡事当以姜家为先，若能在明妃娘娘和清宁公主面前说几句姜家的好话，那最好不过。”

姜黛不置可否。

老夫人道：“你能与清宁公主交好，自是很好，只不过这些风光体面，也不是单靠你一个人就能得来的，想想你爹，在朝中也是尽心尽力，若没有他，哪来你的今日。卿丫头，今日进宫就好好与清宁公主说说，代你大姐姐向清宁公主赔个不是。你看琼玖，多与韵菲郡主走动以后，也能争取到郡主的谅解。”

镜中的女子唇色不点而朱，轻轻往一边挑起，那淡淡一笑间，真是清艳无方，摄人眼球。

姜黛道：“祖母说得对，要是没有爹，怎么会有我今日。只不过清宁与我相识，却不是因为姜家的缘故，祖母是不是忘了，我与她乃从小的玩伴。”

老夫人一愣。

以前尹澜是时常带着姜黛进宫去，可那是尹家的荣光，那时候姜家怎能比拟得上。因而老夫人能进宫的次数寥寥无几，更不要说与宫里的贵人结交了。

所以老夫人哪里知道姜黛在宫里与公主是玩伴。

姜黛幽幽道：“不然清宁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冒险救她？”

老夫人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造化。她当即神情动容，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卿丫头在公主面前岂不是更好说话了？”

山芙给姜黛梳好了头，姜黛起身，回过身来，不紧不慢地对老夫人行礼道：“我只是想告诉祖母，这既不是因姜家而起，也不会因姜家而止。祖母在这么设身处地为大姐姐着想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救公主那一夜遇到过什么危险，一夜未回又在什么地方？”

老夫人一哽，答不上话来。

姜黛一问，她才发现她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姜黛又道：“不过祖母放心，我不会在明妃娘娘和公主面前说姜家的闲话便是了。”

明妃和清宁是后宫里的人，在她们面前说那些有什么用？无非就是施点整治人的小手段。

真正有用的，是有一天朝堂上能够听得见她所说的话。

老夫人动了动口，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照姜黛的脾气，能让她承诺不会在娘娘和公主面前搬弄姜家的是非，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姜家发生的这些事，姜黛身上发生的，姜玉箐身上发生的，还有姜文谦身上发生的，不管哪一件拿出来在人前说叨，就足以让姜家陷入风波中。

老夫人自知对姜黛疏于关心，有些理亏，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便领着姜黛去前院，交给宫里来的宫人。

宫人备了轿撵，请姜黛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