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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仙机[修真] 第10节 (第2/2页)

敖锡孟暗自吃了一惊,原先想等她看不出来后卖弄一番的打算是落了空,只能笑得云淡风轻,“等小友到了我这个境界,便知这不过小道耳,徒惹一笑罢。”

陆照旋前世修为未必弱于这敖锡孟,怎么可能不知道敖锡孟这是在自谦?想要建这方丹池,首先得寻得一方灵脉荟萃的海眼,其次要有独占它的实力,最后还得花心思研究海眼的地势。前两者还算是力所能及,后者却是时间、手段、匠心、见识缺一不可。

瀚宫这方丹池建起,所需的人力物力绝对远不及那些大丹池,而敖锡孟能以如此少的灵材建起品质如此之高的丹池,不可谓手段不高。

唯一让陆照旋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似敖锡孟这类背后没有蜕凡真君撑腰的元婴,其实算得上是散修,有此等丹池,必然藏着掖着。既然郁听然自承两人只是一面之交,又是怎么知道这丹池的?

“既已许诺,小友需要什么,且提吧。”

陆照旋略一思忖,一开口,报上了一大串灵药灵材,听得敖锡孟眼皮直跳,眼神都不妙了——这小辈是真的毫不客气!她报上的这份单子,常人都可以化丹五次了。

不会是讹他呢吧?

陆照旋报完,冷眼观察敖锡孟反应。后者神色不善,“小友,你该明白,洞冥派虽则势大,老夫也不是软柿子吧?”

“元婴大修、瀚宫龙王,谁敢说您是软柿子?”陆照旋反问道。

“你有分寸就好。”敖锡孟深深望她一眼,挥手间灵材几乎把丹池边铺满,“先祝小友得偿所愿。”

陆照旋望着敖锡孟离去,挥手将宫门锁上,望着满地灵材,微微一笑。

她索取灵材里,有五分之一是拿来混淆耳目、免得敖锡孟窥出她传承的,其余五分之四,则一半是玄门化丹所需,一半是元门化丹所需。

陆照旋,想化两次丹。

自转世以来,她左思右想,深觉自家机缘难得,实不该空负。元门重元神,玄门重法力,而这两者本该是一体两面的。陆照旋实在有些不解为何两家会分立、以至于互不相通。

她想不通的事情,暂且不去深究,但路该怎么走,自然是自家摸索前行。左右她已向赵雪鸿报备过来历,洞冥派既然要用她,想必不会对她过多深究。

若日后洞冥派兔死狗烹……陆照旋不会任自家沦落那那个地步的。

她轻飘飘落入池中,衣衫不湿、鬓丝无乱,唯有那清澈含光的池水在她身旁涌动。

陆照旋闭目凝神,一心二用,默念起前世元门功法与今生玄门功法,那池畔灵材便分为两股,向池中汇入。

灵气氤氲,薄雾袅袅,似与尘世无干。

而宫室之外,敖锡孟却愁眉苦脸。

“父王何苦作此愁容?我看那陆照旋也不是什么俗辈,与她卖个好,左右不是什么坏事,何况她背后还有那郁真人呢?”敖信瑜温言宽慰。

“我岂是心疼那几个灵材?”敖锡孟叹道,“就算她出关后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我也自可上那洞冥派找个公道。只是……随便一个小辈上门来,竟似对你与敖境成那烂货有所揣测,叫我如何不叹?”

按理说,敖信瑜该继续劝慰。

“您自找的!”艳若桃李的女修翻了个白眼,“若您当年没给啸平那老匹夫哄了去,我哪有今日之耻?没的竟成了北海笑柄。”

敖锡孟讷讷无言。

“我看那陆照旋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若她能为我解忧,自然被我引为上座,若是不能,只当送她一个人情罢。”敖信瑜语气笃定之极,不容置疑,她打定了主意,连敖锡孟都不会去反驳。

三年一晃,五载弹指,且不去提陈家见陈媛精血变黑便知是陆照旋杀了人,只说北海之上,那气渺姿华的女修早已被人忘却,好似从未来过。

直到有朝一日,春风暗度黄金柳,吹开北海碧波来。

这一日,不知怎么的,瀚宫方圆千里的修士总觉得往日那氤氲浓郁的灵力似乎一日间变得格外稀薄,好似凭空被谁抽去了一般。

大家都是修士,见了这情况,估摸着是哪家大能要突破了。

可这北海之上,能引起这等变化的修士都是有数的,瀚宫附近有排面的更是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数来数去,谁也没猜出到底是谁要突破了。

“总不至于是老龙王要渡劫了吧?”有人谑道。

这话音刚落,天边忽地一暗。

日星隐曜,山岳潜形,白昼似转瞬化为暝夜。

空中,云卷云舒,几回翻涌,竟化为如墨云浪,隐有隆隆自远而至,从那云浪中翻腾而出,化为雷霆,似要将那瀚宫劈为颓垣!

那戏谑之人半晌合不拢嘴,“不会真是龙王渡劫吧?”

瀚宫之中,敖锡孟自雷劫初凝之前,便已先觉,惊得几乎坐不住,朝那宫门紧锁处不住张望。

敖信瑜则在劫云翻涌时,满脸错愕地赶来,见了敖锡孟,上下打量一番,“我还道真是父王忽有所悟,就要立地渡劫呢。”

“哪有那么轻巧!”敖锡孟给女儿打趣,自家却没有玩笑的心思,“你说那陆照旋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化个丹还能引动雷劫?郁听然把她给我引来,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修士化丹是不可能引动天象,更不可能引起雷劫的。敖锡孟活了近万年,别说亲眼见谁化丹要渡劫了,他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本以为只是打发个打秋风的,现在却发现变成了个引动天象的怪物。

“洞冥派家大业大,自家污糟事却也是一等一的,别是那郁听然想拉我下水,掺和他们自家的破事吧?”敖锡孟一想到就头疼。

“父王倒也不必如此忧心。”敖信瑜思忖了一会儿,宽慰道,“往者咱们孤悬北海,与世无争,是谓逍遥,然而如今乱世将起,瀚宫早已卷入,再求不偏不倚、置身事外便是自误了!我看这陆照旋来此引动雷劫,倒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好事?乱世?”敖锡孟不解其意。

敖信瑜沉思,“近年隐约有乱象将起之势,非要细说,却难说清。只看西海那父子近年长袖善舞、到处逢迎,便知一二了——换作三千年前,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所以你说咱们早已卷入!”敖锡孟大惊。

“这些年来,女儿每每怨您当初许婚,您真道我只为自家颜面吗?”敖信瑜叹道,“我是怕他们野心过甚,牵连瀚宫。”

“偏生姻缘已定,他们岂容咱们轻易脱身?”敖信瑜说到这,见敖锡孟唏嘘悔恨,到底不忍,“这陆照旋是洞冥派郁真人门下,咱们与她卖个好,若能搭上那郁真人,也就不怕啸平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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