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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傲气 (第2/2页)

出了殿门的刹那,久违的日光洒在身上,明亮又灿烂,仿佛扫去了她被关许多日的阴霾。

徐蛮贪婪地享受了片刻,才朝山道坡下那个泥巴屋走去。

她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打了山泉水洗了头与澡,然后从储物袋里找了身鲜亮的衣服出来穿上。

最后才搬起把摇椅,找了个地势高的山道平地放下,躺上去开始慢慢摇着。

微笑中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天空上,五六只飞鸟坐骑忽地破云而出,又朝着天寻宗的某处俯冲下去。

上辈子徐蛮去了魔修城之后,也有了只这样的飞宠,是九速的。

那时凌渊见她欢喜的模样,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走掉,留下徐福对她说:“瞧你这穷酸的样儿!只有没钱的人才搞这玩意,有钱都是造日行千里或瞬移的大灵舟或是云上行宫。”

徐蛮边笑着回忆,边贪婪着山道上的骄阳微风与灵气。

然后慢慢等凌渊回来,想与他和气的摊牌。

可这时候,凌渊正与傅琳琅在一起。这次是他亲自拿了礼物过来,用以庆贺她结丹之喜。

傅琳琅结丹时早就贺过一回了,那时也邀请了凌渊,可他却说并不愿凑那份热闹。他要独一份的,为她特别庆祝。

傅琳琅知道凌渊是个不会理别人拒绝的性子,便也答应了。

虽没料到他会今天过来,但也备下了上好的灵酒招待。

凌渊把礼物给人之后,就倚在榻几的另一边喝酒。因为不知节制的一杯接一杯,一双眼尾已染上了绯红艳色。

整个人看上去慵懒之余,似透着股淡淡的倦世之感。

“凌渊,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愉快,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琳琅一向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更何况她与凌渊也相识多年。

说来也是可笑,她是在修真界里出生的,也是把他接引入了这漫长道途上的人,却又眼睁睁地看着他飞速超越了自己。

“无事,只是困在元婴期太久,在想着怎么晋阶而己。”

傅琳琅扭开脸,在心底默默恨道:一般人大几十年或几百年里能升个金丹都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还想在短短百年之内晋升化神,也太狂妄得没边了。

所以,她讨厌极了他这目中无人的样子。

因为他这份天赋,会把那些天赋差些人的辛苦,称得格外的不堪与可笑。

所以,傅琳琅明知道自己对他升不起什么好感,也与他这样来往了多年。她就是想让他明白,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天赋如他这样的强者,也得不到的。

而傅琳琅也从这样待他的过程里,体会到了些别样的乐趣。

是以,她又扭过脸抬高下颌对人笑道:“凌渊,听琼峰的师兄们说,你那个婢子对你表白了爱意,你居然一掌把人打得吐血昏死过去,后来还把人给关起来了。”

凌渊依旧懒懒斜倚在榻上喝酒,但心底某处却如杯中水纹荡开般的失了平静。仿佛有个极漂亮的,他特别爱看的琉璃珠子有了碎裂之声。

他心起微凉,斜过眼去把人看着。

在待女人这一物上,凌渊本是极为厌恶的。因为他最亲近的三个女人,都待他最是无情与自私。

他初初有记忆时,生下他的那个女人便总对他说:“凌儿,虽然你才是正宫嫡子,可你生得太晚,你上头有一群的哥哥。他们绝不会让你太顺利的长大,所以你不能去相信他们任何一个谁。若谁敢对你动手,你就要先下手为强的弄死谁。你要努力变强,要做到最好。因为只有那样,你才能安然的活下来,母后也才能有好日子过。”

而他的两个皇姐也总是对他说:“皇弟,你才是正宫嫡子,那些都是妾生的。从前她们因为有兄长撑腰,不把我们姐妹放在眼里。现在我们也有了你,所以过去狠狠掌她们的嘴,替我们一雪前耻!”

她们要他这样,又要他那样,可从来没有人问他在这样那样过后又快不快活。

还有个阿蛮,也算得上是他生命里重要的女人。

可大多数时候,他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她不爱笑也不爱哭,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

而且她从前明明厌极了他,现在却又忽然说喜欢他。

难道他是个可任人呼来喝去的狗,由得她说不要就不要,说要了就让他回头吗!

凭什么!

就凭她对他吐过哭过一场,就凭她一个整日里苦着脸的奴婢?

呵,为免把他看得太轻。

那凡世一场里啊,只有父皇到是有几分疼爱他,可父皇却有太多的儿子要疼爱,最终还是选择舍弃了他。

临别时,母后与皇姐们虽然泪目着,却望着他尽显着双失望的眼。她们担心自身的安危,甚过担心他可怖的未来。

所以他这人不爱对负过他的人回头,亲生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她徐阿蛮一个奴婢。

好不容易出现个傅琳琅,她很爱笑,她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热情又有眼界,聪明又有能力。

他以为终是有个不同的了,或可会挽救回他对女人的恶感。

哪怕知道她在拿当他当个棋子戏耍,可当他还愿意纵着时,这都不算事。他欠着她三条活命的大恩,为了还这份情。他愿意做她的剑,愿意做她的桥,甚至愿意做她提升修为的激励石。

可现在,凌渊忽然就厌了。

“这很值得可笑吗?”

“怎么不可笑……”傅琳琅笑得整个人花枝乱颤,“那个人顶着张那么老的皮,怎么好意思去向你说出那样的话来,起码也要把自己收拾好看点再说吧。”

“砰”的一声响起,凌渊不快地捏碎了掌中酒杯。

跟着,便起身下榻朝房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前时,他又转过身来朝傅琳琅道:“若世间女子都是这样的叫人失望,还不若去修无情道的好。”

等傅琳琅醒悟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后,脸都红了,朝已经空无一人的门洞处拍桌大喊:“你还用得着去修无情道吗,你已经够无情的了!

而这时,琼峰某条山道上的徐蛮,还是躺在那里等着。

在半掩于云后的一轮红日就快要沉没,又用仅剩的余光将天寻宗的漫山遍野,染上了层朦胧霞光时,她要等的那个少年终于回来了。

凌渊哪怕现在已是元婴九阶了,可仍然能算是个穷鬼吧。因为托着他御空飞行的,并不是什么灵船行宫,而是只飞宠。

后来这只飞宠是徐蛮的,可这畜生养不家。若不是牠把徐蛮抛下了,她不会被天矅宗的人给抓住。

他们折磨狠了她,又把她抹了脖子身首分家,还把徐福也给杀了。

所以如果再有机会,她定会把这畜生的毛都扒光。她那么好吃好喝的供着牠,牠居然给她来了这手。

可不管徐蛮再怎么不愿去面对这刻都好,她还是起身整了整衣裳朝人走过去。

然后站定在他面前,把散发拨于耳后的笑笑道:“凌渊,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

用这幅年轻又漂亮的样子!

难道真如傅琳琅所说的那样,想用这个样子来再向他表白一次心意。

别天真了,这样只会惹他更生气!!!

因为她就这样被个不过如此的女人给言中了,半点也没有骨头傲气。

她不是谁人口中的那个人,她是有名有姓的。他赐给了她徐姓,那是他母后的姓氏。他也赐给了她名,野蛮生长的蛮字!

所以,她能不能给他丢掉这幅自悲自弃的样子,长点记性与骨头。既是曾经哭着不要的,那就别转身吃他棵这回头草!

因为他在逃出皇城时就已起过重誓,这辈子绝不再对负过他的人有半分的心软与回应。

既是这么的喜欢做奴婢,那就做一世的奴婢好了。再想这些其它,莫不是又想将他当做场笑话!

滋啦的紫色电流绕身体而起,脚下的青草地已寸寸化作焦黑。

凌渊踩着这步步焦黑朝人走去,然后尖锐了眸色怒道:“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谁允许你变成这个,给我变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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